15/01/2010
從“渾沌”到高鐵
《莊子・應帝王》篇最著名的寓言是講“渾沌“和”倏“、”忽“的故事。故事謂傳說中,南海之帝叫“倏”,北海之帝叫“忽”,中央之帝叫“渾沌”。倏和忽經常在渾沌國土作客,得到渾沌的盛情款待。倏和忽為了報答渾沌,又發覺渾沌不像人那樣臉上有七竅,即兩眼兩耳兩個鼻孔一個口,無法享受美食和聲色之娛,於是為渾沌日鑿一竅,到第七日最後一竅鑿完,渾沌也死了。
這寓言涵意深廣,歷代闡釋很多。莊子的玄想深邃,看來怎樣解釋也合理。究竟莊子筆下的“渾沌”應作何解?有的說,渾沌是“無”、是“道”。按老莊的“無”,不是一無所有,而是“無”生“有”,“無”是一種創意,而七日鑿七竅使渾沌死,代表了創意全失。
另一說是將這寓言連系到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話,提及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在其
中,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是則渾沌之死,又好象舊事物的消
滅和新事物的誕生了。
第三說是將莊子的「渾沌」聯想到《莊子・齊物論》所說的“攖寧”,“攖”是觸犯、幹擾;“寧”是平靜、寧和。意思可引申為人受困於逆境,仍可逍遙自得。可見渾沌鑿了七竅受毀,可能未損分毫,置之死地而後生,渾沌死後,又有一個新生命的出現。
還有一說是指南海是顯明之方,以“倏”為有;北海是幽貌之域,以“忽”為無;而居於中央的渾沌,非北非南,因而是非有非無。從非有非無的觀點和角度看“倏”“忽”,難免自以為是,而毀滅渾沌帶來的自是巨大的災難。
上述不管是哪個說法,都勝於於丹解讀莊子的渾沌,視之為一種未開發的潛能,與莊子的思想毫不相應。其實“渾沌”之說,也可應用於香港的高鐵爭議。廣深港高鐵本身的構思,本來是極有創意的,帶來商機,有如「渾沌」,是自然的產物,而高鐵也是順應經濟發展而來,香港有了高鐵便能與內地運輸接軌,方便內地人來港,否則香港會被邊緣化。
高鐵是“渾沌”,而阻撓高鐵撥款的反對派,便是為渾沌鑿竅的倏與忽。鑿竅行為是一種違反事物自然發展的人為干預,在立法會採取“拉布”政策、拖延高鐵撥款的,有如倏與忽的日鑿一竅的所為。倏與忽是出於為渾沌好的一番好意,如今高鐵的反對派何嘗不然,所謂抗爭是出於公義,為了民主,為了市民利益,也難怪一些贊成興建高鐵的市民也對反對派寄予同情,而不明白好心也會做了壞事。
但如果渾沌雖死而可以新生,創造新生命一樣,則高鐵的爭議必將落幕,絕大部份市民終必明白,鐵路的運載力高於公路及航空運輸,未來香港的經濟與內地接駁非常重要,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彰彰在人目,最終只會令香港整體市民受惠。樂觀地看,渾沌雖死,備受鑿七竅的摧殘,卻催生了一個開天辟地的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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