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2012
這場鬧劇 我不想再說了
謝謝很多人的支持。從新年開始到現在,一直吵這個事情,相信很多人也都煩了,我也不想再說了。現在回想,作為公眾人物,最初我的回應不夠心平氣和。一個寫作者的文章必須是自己親筆寫的,這是我在寫作中最在乎的部分,但是我有寫作團隊這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被人毫無證據的質疑和傳播,當時我的確情緒很差。我也將不再回應此事,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關心,這樣的口水戰毫無意義。雙方的支持者也陷入焦躁和對罵,互相不愉快。我的回應和我的證據已經在前幾篇文章裏說得很清楚,我就此事,現在收筆。
我所有的文字都是自己所寫。少年的時候模仿錢鍾書和民國作家,故作老成,第三本開始寫得更加順暢自然。但是文學作品就是文學作品,文學作品是可以虛構和想像的,你不能因為我採訪中說我睡在下鋪,文學作品中我睡在上鋪而認定我在造假。而且我有手稿,家書,筆記,證人來證明我的清白,但方舟子先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少年時的兩篇文章是他人寫的,卻百分之一百地肯定說那兩篇文章由一個神秘中年男子代寫,理由是「不可能」「我覺得」「我猜測」。全部都是主觀臆斷,讓人無奈。因為方舟子曾揚言要一個一個收拾那些支持過我的人們和媒體,所以如果方舟子以後要無理復仇,我將竭力幫助他們,而方舟子再去打假維權的時候,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將很難再信任他。
我一直不在任何的神壇。在我以前的博客中,我常說,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在書的封底上,我說,我只是被燈光照著的一個小人物而已。我也說過,甚麼壇到最後都是祭壇。我也時常向各種各樣的人道歉,常常反思,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偶像,也過著非常平淡的生活。相反,其實方舟子先生是一直有神壇感的和教主心態的。我歡迎任何的質疑,批評,也無所謂任何辱駡,但不希望受到誣陷。很多人為自己做錯的事情在承受,而我卻在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承受。太多的欲加之罪,類似為甚麼第一封家書稱父親為「父親」,第二封卻稱「爸爸」,為甚麼小說《三重門》裏說林雨翔坐車出了上海道路變得很顛簸,而1999年的路應該沒那麼顛之類,我已無力解釋。在預設好罪名的鬧劇裏,一切的辯解都是無用的。
手稿集《光明和磊落》只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700頁銷售十元一本是虧損的,有圖書銷售經驗的朋友都知道,裏面有我大部分的手稿,甚至還有當年寫《三重門》時候因為沒有長篇寫作經驗而寫廢的十萬個字。反思我成名以後的寫作,有時候反而態度不正,寫到十萬字就匆匆結尾出版,或者寫了第一部就爛尾了,為了所有支持的朋友,以後我將更用心地寫作回報他們。作品是最好的證據。相信我的朋友們,你們的眼光不會錯的,經歷此事,我明白很多事情,無論是賽車,寫作或者其他,我將用各種各樣的作品,讓他們覺得有這樣一個同路人是多麼的驕傲。
我願我的讀者和支持者對待對方更加的理性,如果和他人講不通,那就不要講了。儘量不要去對方的微博或者博客上謾駡,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正如你們理解我的心情。仇恨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更能激化分歧。
我的父親一生清白。因為對方找不出我的代筆團隊,最後就把黑鍋全都給他背了,僅僅因為他也愛好文學。作為父親,他很心急,為了給我證明清白,翻遍了屋子,今天他連我1999年的屬於隱私的病歷卡都翻出來了。當然依然會有人說這個病歷卡這裏假那裏假。我的確無奈。中國假的東西的確太多了,我一直信奉要盡可能的真,卻要替那些假背黑鍋。這也許不是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時代,但我會依然堅持身正,至少我半夜不會害怕鬼敲門。
我知道訴訟這樣的行為不夠灑脫,但訴訟並不是為了甚麼,方舟子先生也明確表示,不會理會法院的任何判決。訴訟是為了讓我的手稿和證據能夠確證,也為了防止行業開此先河,就是當你看一個作家不順眼,不需要觀點之爭,不需要文學批評,也不需要任何證據,只要說他的某篇文章是別人寫的,於是這個作家的名譽將受到損害。如果怎麼做都是錯,那麼訴訟也是為了讓我的讀者和親人在以後被人問起的時候能夠簡單的回答,他是被冤枉的。
我寫得很無趣。希望大家諒解,早些離開這場鬧劇。我是一個很性情的人,失望和情緒低落時甚至還說過如果能讓我再選擇,我將不做一個作家,現在想來,完全是扯淡。作品見。
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自韓寒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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