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7/2015

摩爾多瓦清冷的頂級購物商場

　　菲律賓旅人Robert見我們躺在旅館床上無所事事，誠邀我們跟他到市中心閒逛。跟著Robert在大街小巷左穿右插十多分鐘，我們來到了一條熙來攘往的購物步行街，街道兩旁盡時大大小小的商店，路中心間中會出現一些小攤檔。這條街賣的東西應有盡有，但不值一提，基本上跟我們去之前過的一眾市集無異，然而這並不重要，我們要的是感受一下當地人的生活，感受一下摩爾多瓦的蒼生。

　　摩爾多瓦靠近黑海，氣候溫和，陽光充沛，加上土地肥沃，國家的農業因而興盛，貢獻國家四成的國內生產總值，成為東歐主要農產品供應國之一，國家的重要產物包括大麥、小麥、大豆、玉米各水果等。我們沿著步行街一直走，經過一個菜市場，被裏面的魚腥味所吸引，檔口擺賣各式各樣的海產，價錢牌說是來自黑海的，信不信由你。再走過一點，還有其他賣芝士、雜貨的小店，各大媽大叔完全無視我和TJ的黃皮黑髮，用羅馬尼亞語向我們叫賣。之後我們又經過一系列的水果攤，五顏六色的摩國水果像積木般整整齊齊的叠好，生意明明不錯，何來有時間砌積木，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在旅店認識的加拿大人曾經說過他跟友人到了附近的商場喝酒，說那裏是市內唯一一個“Place for Fun”。我們一直都想到這個商場朝聖，原因並非加拿大人說的話，而是這個商場的名字，它，叫 “MallDOVA”，名字很爆是吧？即使不消費，也得一遊。

　　樓高 4 層的 MallDOVA ，內裏的店鋪其實沒有多大驚喜，頂樓設定跟典型的商場一樣，有一個集合多個不同商號的美食廣場，老麥記及家鄉雞兩大國際品牌也有進駐，而且是最多人排隊的店，其餘的有土耳其烤肉烤餅、沙律三明治、薄餅及亞洲風味小炒。在另外的樓層，除了幾個國際大型運動品牌外，其他的是完全不懂的品牌或小店，主要售賣衫褲鞋襪家電。MallDOVA 沒有貴價的國際超級名牌，肯定是沒有這個超現實的需要，其實前前後後我們也來過這個商場幾次，早午晚也有來過，發覺人流很疏落，商店職員都是無所事事的等下班。曾經有一絲懷疑，這個商場是否跟平壤的宏偉建築一樣，只用作粉飾太平的樣版工程？

　　儘管這個 MallDOVA 商場的設計跟西方先進國家的大型購物中心是如何相似，它旁邊的基建告訴你，這裏依然是歐洲其中一個最貧窮的國家。MallDOVA旁邊是一條高速公路，公路下卻是一個平房群集的住宅區，驟眼看以為是一些被大火燻黑了的屋頂，以及被燒光了的枯枝，加上沒有石屎行人路，只見佈滿膠樽膠袋廢紙的沙石路，這條路的兩旁就是長得像半個人高的乾枯雜草，很明顯，這條路是由居民經年累月走出來的。到訪當天，就看見其中一對當地的年老夫婦，拿著一架像香港街市常見的帆布製手拉買餸車，輕盈地在微微下斜的沙石路上走下去。這樣的路，以香港老人家來說屬高難度類別，可能他們已經非常熟悉路況，即使年紀大，在這條微斜路行動也很自如，相信這是天天練習的成果，或者現實點分析，他們是沒有其他選擇而已。

　　MallDOVA 頂樓的美食廣場，面積約有三分一個又一城 Food Court那麼大，在這裏用餐的人很少很少，有的都是以年青人為主。云云幾十張空凳當中，一名黃皮膚男生默默地低頭用餐，沒有日本人的氣息，也沒有韓國人的眼神，憑他的衣著，我嘗試走近他並以華語跟他交談。這位 20 出頭的上海小子主修俄語，參加了大學的交換生計劃來到摩爾多瓦，請留意，摩爾多瓦的官方語言是羅馬尼亞語，俄語只曾在前蘇聯時期於學校通用。上海小子的成績不夠好，未能獲派到俄羅斯，只能待在這個獨聯體成員國，默默苦忍一年才可以回家。上海小子告訴我，首都的中國人約有 30 個，就在他剛到埗的時候，中國大使館辦了一個歡迎會，除了留學生外，在摩國工作的中國人也有出席。我跟他說，在MallDOVA的門口看見一個黃皮膚的女子，拖著一個年約5歲左右的小朋友，上海小子搶著說，他認識那個人，就在歡迎會裏見過面，是暢銷全球的國產手機品牌駐摩爾多瓦高層的妻子。我質疑他這麼肯定的口吻，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已再一次搶著說，歡迎會那頓飯，是他來到摩國食過最美味的中國餐，因為大使館有中國廚師駐場。上海小子說，首都「痴線歐」沒有正宗唐餐館，又買不到材料自己弄，即使生活了大半年也未完全習慣。他續說，當天歡迎會那頓飯剩下了很多餸菜，打算打包回家但被當局拒絕。他突然面紅耳赤，繼續訴說自己像被政府及學校放逐的一個……

　　印象中，上一代飄洋過海謀生的中國人大部份都默默努力，為生存為賺錢可以啞忍很多事情。這位上海小子讓我感受到他心裏的一團火，新一代的中國年青人，是否已經有微妙的變化？抑或他在上海的生活太舒適？

　　走得累了，Robert 說到餐廳坐坐，我們三人來到一間開在地窖的餐廳。餐牌只有羅馬尼亞語和俄語，Robert突然想起之前在網上看過一篇文章，介紹正宗的羅宋湯，摩爾多瓦身為前蘇聯的一分子，應該有羅宋湯喝吧。我們跟女待應說 “Borscht”，她點頭，如是者，我們點了三客羅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