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囚徒，又是獄吏

　　今天介紹捷克前總統哈維爾一段話：

　　「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他一方面是奴僕，畏上司，另一方面又是奴隸主，想踐踏下屬。專制制度就是以這種方式把整個社會納入它的系統，使人不僅是它的受害者，又是創建者；人們既是囚徒，又是獄吏。」

　　哈維爾（Václav Havel），生於1936年，2011年逝世。

　　哈維爾是捷克作家及劇作家，著名的持不同政見者。於1993年到2003年間擔任捷克共和國總統。在捷克共黨的專權統治下，哈維爾以思想意識領導反極權鬥爭，為此入過獄，並掀起歐洲國家對他的救援。

　　上引這段話講的是專權政治下，人們「既是囚徒，又是獄吏」的處境。但更深層的意思是指向所有社會幾乎所有人的權力關係。辦公室政治中，許多人都是這樣，一面敬畏上司，另一面就踐踏下屬；既是上司的奴僕，又是下屬的奴隸主。這種權力關係擴展到整個社會的政治制度，若沒有自下而上的選舉和權力制衡，就會造成一些人是受害者的同時，也成了創建者。

　　美國19世紀傑出演說家道格拉斯(Fredrick Douglass)說過：「任何用鎖鏈鎖住自己同胞的人，最終都會發現，鎖鏈的另一頭鎖住的是自己的脖子。」法國存在主義作家沙特（Jean-Paul Sartre）也說過：「發號施令或服從，都一樣。」

　　他們說的都是同樣意思，就是用權者，和服從權力者，都不是自由人。

　　多數人不會想到這一點，他們或享受用權，或卑微地服從權力，而不知道自己雙重角色正成為專權制度的創建者。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第一台 (FM92.6-94.4) 李怡主持的《一分鐘閱讀》。該節目逢周一至周五播出，並存載於港台網站 (rthk.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