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2015
《6點27分的朗讀者》富詩意的法國超現實小說
這個既富詩意又超現實的小說,透著卡夫卡作品中的虛無和人存在的無力感。令我想起香港人。
書名:6點27分的朗讀者(Le Kiseur du 6h27)
作者:尚‧保羅‧廸廸耶羅(Jean-Paul Didierlaurent)
出版:愛米粒(中文版)
小說主角季朗的法文名字,姓和名互調,是「醜陋的布偶」的意思。因為名字奇怪,他自小被人取笑,所以一直希望做個不被注意的隱形人。
季朗的生活,孤獨而苦悶,令他變得敏感,觀察力特別敏銳:「我的朋友不多,其中有個朋友少了兩條腿,他深信雙腿已化為一本書而存在;還有另一個朋友,他只用亞歷山大詩體說話。」
他在工廠負責操作一部「毀滅者500」書籍屠殺機器,當「書籍劊子手」,但同時,他從巨獸肚腹清理殘餘的紙張屍骸時,悄悄地拯救它們,然後每天早上6時27分,在上班途中的火車內,取出紙張朗讀,和乘客分享,也藉此「釋放」它們。
這小說本身就是一部值得朗讀的小品,中文翻譯版也嗅得出原文的精緻細膩。作者兩度獲海明威文學獎,是法國著名短篇小說作家,這是他第一部長篇作品。
書中的季朗,漸漸成了著名的「6點27分的朗讀者」,被邀請至大小場合去朗讀,他享受其中。朗讀的內容,有時既奇詭又浪漫。
他去養老院向老人朗讀,那是有關一隻美麗發亮,鼓著大肚子的食肉蒼蠅,等著在一具腐屍上下蛋,內容無比噁心,老人們卻聽得興味盎然,還加入討論:死者是病死還是自殺的?
至另一篇,有老人加入朗讀,怎料,內容是一男一女在汽車座內胡混的情色段落,季朗來不及阻止,老人一直讀下去......。最後,無論是食肉蒼蠅或色情男女的故事,朗讀聚會令季朗和老人感到充滿生命力。
書的下半部,季朗讀到一個公廁清潔婦茱麗的日記,不期然對女郎著迷,沉醉其中,甚至去不同購物中心的公廁,尋找她的蹤影,也為平淡枯燥的人生,注入了希望。
茱麗寫她去「快速約會」(speed dating);寫急於去公廁解決的脆弱人們;寫廁所內的「高貴聲音」、「屏障聲音」和「活動聲音」,還有「廁所是沒有神父的告解座」的比喻,叫人捧腹。
儘管生活裏有殘酷的吃書怪獸,日復日壓碎人的夢想和希望,但小說仍隱隱透著暖意,加點法式幽默。終日對著金魚呆想的季朗,在朗讀時找到知音;茱麗在守廁的時光裏,以寫日記抒發鬱悶,生命的意義便由此而來。
回到現實裏,應多關心身邊的人,小人物也有值得尊重和可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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