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天下》美國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在芝加哥競技俱樂部發表演說時表示，「沒有價格的
穩定，我們無法實現惠及所有美國人的強勁就業市場」。他指出，特朗普當局推出的關稅政策大
幅超出了預期，關稅起碼在短期內會製造出物價壓力，也可能令通脹長期化，「政策的結果可能
令經濟距離我們的目標更遠了」。
這是鮑威爾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詳細談論特朗普關稅戰對聯儲局物價穩定和就業最大化雙目
標的影響，認為對等關稅政策將貨幣政策決策者放到了一個「挑戰性的場景」。他強調物價的長
期穩定對聯儲局很重要，而最近一系列的調查顯示，消費者和企業對未來物價的預期出現了明顯
的上升。特朗普宣稱價格波動是過渡性，聯儲局則抱著觀望態度。
特朗普在第一任曾經公開要求鮑威爾減息，並威脅要解僱聯儲局主席。他在第二任初期對鮑
威爾沒有那麼咄咄逼人，４月２日「解放日」後，美股美債美元大跌，他再次要求聯儲局介入。
尤其當美債遭到巨量拋售，金融市場面臨系統性風險時，美媒報道鮑威爾的聯儲局拒絕出手，特
朗普不得不親自出馬，延後實施關稅措施。這讓特鮑之間再次結下樑子。
鮑威爾作為聯儲局主席的任期於明年５月屆滿，再度續約的機會甚低，這使得鮑威爾可以放
下連任的糾結，一心一意做好當下的工作。經濟學家普遍預測，現有庫存耗盡後，美國物價將出
現一次上漲；同時由於未來的不確定性，消費者放慢了消費的步伐，企業不願意新開投資項目，
經濟增長大幅放緩，甚至可能出現衰退。
聯儲局的難題是，目前看不清楚通脹問題還是衰退風險更大，抑或兩者同時出現。這三種不
同的場景，需要有不同的政策應對，貿然出手只會令未來的政策陷入被動局面。從硬數據上看，
美國經濟溫和增長或溫和衰退的可能性較大，但不至於出大事。反而是物價趨勢較難把握，關稅
對通脹的長期效應更難判斷，所以聯儲局以不變應萬變是正確的。
隨著美國債市的恐慌回穩，市場對ＦＯＭＣ ５月降息或緊急降息的預期基本消退。不過從
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利率掉期價格看，市場仍隱含預期聯儲局在６月或７月減息１碼，９月及
１２月再各減息１碼。鮑威爾給出的訊號是，聯儲局最重要的任務是觀察清楚關稅戰對物價的長
期影響，經濟數據對減息決策暫時不重要。
如此局面的變數，在於金融市場。資本市場對特朗普政府的關稅政策反應強烈，並產生了嚴
重的風險厭惡。市場去風險、去槓桿，美股、美債和美元強烈波動，在過去幾周爆出過兩三次險
情，聯儲局決定對險情置之不理，由政府自行拆彈。筆者看來，關稅戰所觸發的美元資產信任危
機並沒有結束。決策者不過度干預是好事，不過也曾因為過度自信而漏過了雷曼時間，最終釀成
全球金融海嘯。《陶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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